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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虾不配看我的文|鹤中心杂食,刀剑任意排列组合丨特殊传说丨其他丨AO3:Eyeless_Inkbell

【三日鹤】第六章·月降心于畏死而生之鹤

·已完结·合集请走→合集

·从新年写到生日,屯稿终于写完了!有时间去写写永光本丸的那一对了

·算是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wwww(虽然是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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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殿下,原来你在这里吗?”

推开了距离谈话室有一段距离的茶室的门,审神者探出头。

身着绀色狩衣的男性捧着茶杯转过头,他的对面则坐着用白色的布盖住身体的打刀。

“还真是少见的组合。”

审神者将目光停留在了披着白布的人身上。

似乎是注意到了那的视线,裹着白布的人更加缩起了身体,大概是想用这样的方式隐藏起自己的存在。

不过也没有戏弄对方的意思,审神者转向了三日月:“永……星射已经回去了吗?”

“啊啊,应该吧。”

事实上也不清楚那名女性的去向,三日月随口答了一句。

审神者皱起眉,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果然还是没法投机取巧吗……算了,那就只能麻烦三日月殿下了。”

放下杯子,三日月转向审神者。

“一期一振率领的临时部队失去联系了,请三日月殿下直接去一趟吧。”

一边的山姥切猛地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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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敌人直接撞上,是在那之后不到五分钟内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浮动着黑色粒子般雾气的森林中,埋伏着比想象中要多上数倍的敌人,众人在穿越注连绳连接的区域的同时就被敌人包围了起来。

“维持住阵型!找到突破口就立刻后退!”

在明白他们可能是踩入了什么陷阱后,一期一振立刻下达了撤退指令。

但是似乎是能理解这样的命令一般,不断涌上来的敌人将临时部队一点点压进了森林的深处,雾气浓厚的地方。

“这样下去,情况可不太妙。”

虽然有着优秀的战力,但是在这样被围攻的情况下多少也受了伤的鹤丸转动了刀,格下了自己身边的攻击。

“啊啊,大概,是想将我们全都歼灭在这里吧。”

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挂了彩的一期在说话的同时将鹤丸身边的敌人劈碎。

最开始飞出的短刀是警告,那是为了驱散靠近的临时部队而发出威胁。

但是没有过多思考能力的溯行军这样的行为,基本等同于告诉刀剑男士们这里绝对有什么,所以接下来,为了让情报不外流,能够采取的举措就只剩下歼灭了。

按照这样的方式来思考的话,森林的深处绝对埋伏着比这更多的敌人,要是就这样被逼进深处的话,这支队伍恐怕就无法全身而退了。

“但是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呢。”

有着灵剑之名的青江露出了玩味的笑。

被一边的敌刀划开了手臂,一期皱了皱眉:“主上的命令之一的要求我们全身而退。”

“但也命令了我们带回情报吧?”

转身避过刺过来的刀,鹤丸也露出了有些危险的笑。

“两位还是三思而后行。”一边的太郎表示了不赞同。

“但是,里面可能意外地会有什么可以让我们突围的东西存在。”

狠狠地挥下了厚重的大太刀,石切丸赞同了青江和鹤丸的提议。

情况变成了三对二的局面。

一期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与其葬身于此,不如拼一下寻找一些可能性吧。”

“哦!这才是天下的一期一振嘛!”

鹤丸笑了起来。

“说笑的话还请留到之后……由我来打头阵,太郎殿下请帮忙掩护,练度最低的鹤丸殿下请务必呆在保护圈内,不要擅自行动。”

“我就那么没信用吗?”

“要是鹤丸殿下没有平安回去的话,我们可是会被‘那位女士’说教的。”

“‘那位女士’?”

要是鹤丸没有记错的话,本丸里除了审神者应该就没有别的女性了吧?

“那么,上了!太郎阁下!”

“了解。”

架起姿势,太郎将大太刀以扇形的方式挥了出去。

骨骼被打碎的声音伴随着肉体被切开的姿态,黑色的敌人只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这样消失在了空气里。

配合着太郎的动作,后方的石切丸也做了完全一样的姿势,挥开了后方的敌人。

队伍的四周立刻就被清理了出来。

但大概也因此看出了刀剑男士们的企图,四周的敌人咆哮着以更加猛烈的攻势冲了过来。

咬住了牙,一期改变了握刀的姿势猛地蹬地——

“等一下!一期!”

但是向前的攻势没有办法就这样收住,在一期一振冲向同时,破风的声音传来,不知从哪里掷出的长枪很快在一期的瞳孔中被放大——

来不及了!

觉得自己应该会就这样被刺中的一期并没有改变姿势,而是保持着之前的样子,将刀送入了眼前敌人的身体。

伴随着肉体被穿刺的声音,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

“鹤丸!”

转过头,在一期身边的是腹部被长枪贯穿的白色太刀。

“鹤丸殿下!!”

一期发出了和石切丸一样震惊的声音。

并没有回应两个人的声音,鹤丸猛地将自己的刀插入地面,防止了因为倒下而加重伤势的事态。

红色的血液顺着枪体不断流向地面,身体以能够感觉得到的速度流逝着温度,鹤丸的眼前变得模糊了起来。

一边的一期一振想要伸出手去扶住将要倒下的人,但是黑色的敌人却借助这一点的空档再次挤入了刀剑男士的队伍,将鹤丸与众人隔离了开来。

“鹤丸殿下!!!”

焦急的呼唤变得有些遥远了起来。

自己会就这样死在这里吗?

血液的味道在空气里被蒸腾,鹤丸的眼前再次出现了日渐腐朽的躯体。

本应在久远之前就失去了行动能力的骸骨抬起头,然后向着鹤丸伸出了手。

鹤丸清楚的知道,那只是幻觉而已。

但是……

但要是那双手能够再度握住自己,驰骋于战场的话……

“可不要轻易地就走向那边去啊,鹤丸国永。”

如同刺破薄冰的细针般,伴随着这样温和的声音,鹤丸眼前的所有幻境都一片片剥落,然后显现出了那之后耀眼的光芒。

伴随着那样的光芒,绀色的人影显现出了身姿。

“三……日月?”

“哈哈哈,看起来意识还算清醒呢。”美丽的新月笑了起来,“接下来就拿多少薪水做多少事吧。”

转过身,三日月将手放到了刀柄上。

直到刚才为止还温和得如同春日暖阳般的氛围在一瞬间消失殆尽,高位神明所散发出的威压,毫不犹豫地压迫着在那支配范围下的一切事物,美丽的新月也显露出了危险的冷光。

像是被那样的气魄所恐吓,四周的敌人都向后退了一些。

“那么,伤到了鹤的,究竟是谁呢?”

鞘与锷发出摩擦的声响,银色的弯月划破空气。

那大概是鹤丸第一次见到那样压倒性的存在。

每一次挥舞都会斩落复数的首级,如同舞蹈般旋转着圆的战斗方式,在脚步滑过的地方没有一人再敢向前,直到刚才为止的苦战仿佛梦一般,被这柄刀以一人之力化解。

这就是所谓的天下五剑的三日月宗近。

什么啊,明明有着这么强大的力量不是吗?

追逐着那样闪耀的存在,鹤丸的眼前却渐渐暗了下去。

明明有着这样强大的力量,为什么却什么都不做呢……

明明有着能够做到什么的能力,却什么都不做……

这样简直就像……

“鹤丸殿下!”

“鹤丸!”

然后鹤丸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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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宗近并不清楚所谓的“恋慕”到底是什么。

虽然度过了千年的时间,经历了生离也见证了死别,人类的花前月下、芙蓉帐暖也见过不少,但三日月宗近果然还是不理解“恋慕”究竟是怎样的东西。

直到他再次遇见了“鹤丸国永”。

白色的神明褪去了初遇时的年幼稚嫩,轻灵的身姿如同降世的白鸟,只要有他存在的地方,仿佛空气里都飘荡着闪耀的光粒,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那个时候的三日月宗近,几乎每一天都在期待着能够见到鹤丸的日子。

只要见到那个人,不存在的心就会开始雀跃。有他存在的风景都被晕染上色彩,只要和他在一起就算什么也不做也会感到有趣,这样的心情大概就被称为“恋慕”吧。

但是等三日月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然是分别。

北条政权顷刻覆灭,鹤丸的持有者也不再往来。

这一别,近乎永恒。

三日月还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鹤丸了。

喝了一口茶,三日月将视线转向窗外渐渐凋零的庭院:

“山姥切啊,对于你来说,所谓的‘恋慕’是什么样的?”

被叫到名字的人浑身抖了一下。

大概是在继续整理资料和回头去面对三日月之间挣扎了一下,山姥切最终还是拉了拉布料,遮住了自己的脸,露出了一副不情愿的表情转回了头:

“有什么事吗?”

“嗯,其实也没什么。”三日月伸手拿了一片仙贝放进嘴里,“只是看你们进展得那么顺利,说不定能够给出什么答案。”

“哈?”发出了像是被什么掐住一般的声音,山姥切将布拉得更低了:“戏弄人也给我适可而止。”

“哈哈哈,年轻人还真是青涩呢,甚好甚好。”

咬碎仙贝,三日月笑了起来。

自卑又认生,有着极高的自尊但那内心却又过于纤细,虽然能够温柔地对待他人,但一涉及到自己的事,就会立刻树起壁障,拉开距离。

但就算是这样的山姥切国広,也有着能够坦率地露出柔和表情的对象。

两个人都没有当番或者出阵的日子,若是阳光充足的话,只要靠近山姥切所在的房间,就能够看到平时总是一脸戒备的打刀,倚靠在恋人身上午休的样子。

虽然那是本丸的大家几乎都知道的事情,但是身为主角的山姥切却一直都以为这是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于是大家也就心照不宣地不会主动说出口。

那大概就是属于那两个人的恋慕的模样。

“不过,这样的日子,还真是寂寞啊。稍微过来陪老爷爷喝个茶吧。”

虽然露出了一幅不愿意的表情,但其实一直都很温柔的打刀还是坐到了茶桌的对面。

“如果是要恋爱商谈的话,去找乱或者清光会更好吧。”

山姥切老老实实地接过了话题。

“嗯……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问经历过的人会比较好。”

“并没有经历过……”

低下头,山姥切将脸埋向茶杯。

“是吗?哈哈哈。”

“吵死了,不准笑!”山姥切瞪了三日月一眼,然后又将视线转回了茶面。

温热的茶散发着香味的同时氤氲起雾气。

“但是……有些事情不趁对方还在的时候说出口,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山姥切看着茶杯里自己的脸,小声道。

“也是呢……”

然后空气暂时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但是那样的沉默也没有持续多久,在那之后,审神者立刻带来了一期所率领的部队失去了联络的消息。

“请三日月殿下直接去一趟吧。”

“请让我也一起同行!”

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什么,总是默默将自己藏在角落的打刀,露出了从来没有见过的坚毅表情,站在了审神者的面前。

像是被雕琢完成的宝玉,终于在此刻绽放了光辉。

稍微愣了一下,审神者笑了起来:“啊,那就拜托了,三日月,山姥切!”

最开始的时候,三日月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救援任务。

因为组成那个部队的,除了本身就很强的鹤丸之外,还有身为三日月兄长的三条的石切丸,单凭这两把刀就有着不凡的战力,更别说还有一期一振、太郎太刀以及笑面青江这样资历老练的刀在,所以穿越“门”之后会看见那样的景象,是三日月完全没有想到的。

黑色的长枪向着身着华服的太刀射出,然后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贯穿了白色的羽织,就像是南归的白鸟被从空射落般,红色的血液喷溅,于是一切都在那一瞬间静止了下来。

就像是冬天被冰水当头浇下,心脏为了保住体温而不得不再度跳动起来一般,三日月在短时间内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喂,三日月。”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啊啊,抱歉。”

移开了视线,三日月踏出了“门”,踏进了战场。

拔刀,然后斩落敌首,就如同无数次做过的那样,黑色的敌人一个个消失在眼前。

伤害了那个人的部分,就以百倍奉还。让那个人感到的疼痛,就以千倍来讨伐。

血液沸腾起来,腥味充斥鼻腔,不断高涨的灵力压倒身边的一切。

刀剑生来就应该生于战场,死于战斗。这种事情,三日月在第一次踏上战场的时候就知道了。

生存的本能和灵力连同血液一起在身体中奔流,压迫着这具属于人类的身体。

不够,还不够。

因为自己最珍视的存在受到了伤害,所有就算消灭多少都不足以补偿。

血液从身上细小的血管中渗出,眼前也变成了浅浅的红色。

“三日月宗近殿下!”

等到意识到的时候,眼前倒下的已经是最后一个敌人了。

鼓动得过于快速的心脏,让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深深地吸进了一口空气,三日月收回了刀,然后闭了闭眼。

再次张开的时候,一如既往的柔和微笑又出现在了那张美丽的脸上。

“抱歉啊,我没事。”

转过身,除了部队的同伴以外,战场上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露出了有些复杂的表情,山姥切将刀收回了鞘中:“那就好。”

用眼神安抚了一下队伍里的众人,三日月走了过来。

被平放在地上的鹤丸已经止了血,但比平时更加苍白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血色。

三日月将手伸向地上的人,试图将他抱起。

“还是我来吧。”

一边的石切丸制止了那样的三日月。

深蓝的狩衣已经被血侵染成接近黑的颜色,代替眼泪,干涸在脸上的是因为无法承受自身力量而从眼中涌出的血液。在石切丸看来,三日月现在的状况比鹤丸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关系。”

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纤细破璃制品般,三日月轻轻将那羽白鹤揽进了怀里。

摇了摇头,石切丸叹了口气,向着一边由山姥切搀扶的一期一振递去了一个眼神。

点点头,一期一振在空中划出了圆圈:“临时探查部队,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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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出现裂痕的刀交给刀匠,为人体做简单的包扎和止血后静置在柔软的床铺上,将对方身上的血迹完全拭去,三日月走出了手入室,关上了门。

“放心吧,只要回到本丸就没事了。”

“啊啊。”难得的没有强撑起笑容,三日月转向一边的女性:“抱歉啊,明明还有别人也受伤了……”

“伤得最重的就是鹤丸吧。”无奈地叹了口气,审神者摇了摇头:“那么,接下来能够把精神分一些给自己了吗?”

“哈哈哈,被发现了吗?”

“毕竟一个人歼灭了那么多敌人啊。过来吧,药研已经在等你了。”

审神者转向了治疗室的方向。

“嗯……表面上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口……失礼了。”

解开金属的装具,拉宽衣领,然后翻起袖口——就像是顺着肌肤的纹理被撕裂一样,出现在那具身体上的是长短不一的细小伤口。

“这还真……看起来又大闹了一番呢。”

“哈哈哈,治疗就麻烦你了。”

“是是……主人也是,不要太勉强三日月殿下了。”

“这种事情,虽然我也觉得很抱歉,但是这种情况下,果然还是三日月殿下最可靠了。”

“主人原来这么信任我吗?甚好甚好。能够得到出阵的机会,我也很开心呢。”

听见两个人的回答,药研认命地叹了一口气。

战争最初的时候,包括刀剑男士的显现系统在内,本丸的很多机制都不完善。

最初的一批本丸中的刀剑男士们并没有被加上力量的限制,所以人类的身体很容易就会因为无法承担付丧神的力量而出现损伤。作为最初能够显现的刀剑中力量最强的刀,三日月宗近身上的反应尤为明显。

练度达到顶峰,力量却还在增加,身体因为无法承受而在断刀之前崩溃的例子不在少数,虽然之后成立的本丸大部分都修复了这个问题,但是白水泉本丸的三日月宗近却无法再在现在的这具身体上做出改善了。

于是不断战斗着成为了本丸练度最高的三日月宗近,渐渐地也不再出阵,为了不让力量再变强,就连成为本丸的支柱也被禁止。天下五剑就这样再度回到了被众人珍重对待的位置。

因为手入室已经满员,所以就先将伤口简单地包扎一下,将身体的其他部分和力量的流动再检查一下,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的话,治疗室的治疗就到此为止了。

“嗯,那么接下来就到鹤丸那边去吧。”

脱下已经被血浸透的狩衣,三日月换上了一边准备好的轻便浴衣。

“啊,三日月殿下直接这样回去休息也没关系,鹤丸那边会让人过去看着的。”

审神者道

“不,还是让我过去吧。”三日月笑了起来,“毕竟是鹤丸啊,可以的话,我想亲自照顾呢。”

微微睁大眼睛,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审神者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又缓和了眼角,露出了温和的表情:“那么,鹤丸醒了就来通知我吧。”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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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有点奇怪的话题,但是鹤丸国永知道所谓的“死亡”是什么。

本来对于身为“器物”的鹤丸来说,应该只有“损毁”这一个概念,因为“死亡”是只属于“活物”的存在。所以即使身为器物的神明,鹤丸原本应该直到本体损毁、灵体消散都不会明白“死”究竟是什么。

但是事实上,明明不是活物的鹤丸,却获得了这一个概念。

作为陪葬品随着主人一同被装进圆筒,埋入泥土,空气和光亮就这样被隔绝,时间也就此沉寂了下来。

最开始的时候,鹤丸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自己眼前的人不再发声也不再进食,毫无生气的样子,似乎每天晚上都会见到。

原来如此,自己的主人是在睡觉。

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后,鹤丸暂时安下了心,等待着早晨的到来。

但是无论鹤丸等多久,阳光都没有射入泥土之下,眼前的人也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腐败的味道取代了优雅的檀香,原本坚实的肉体像是土偶般崩落,长满茧子的手不再握住自己,也不再迈开双腿驰骋杀场,甚至连驱赶自己身上的虫蚁也无法做到。

鹤丸就这样见证了一个人的死亡。

就像是用暴力掰开人的眼睛,撬开人的神智,明明连“生”也不明白的鹤丸就这样直面了“死”。

自己有一天也会迎来这样的时刻吗?

就在鹤丸开始思考这样的问题的时候,如同静止了一般的空间里,空气再度缓缓流动了起来。

然后鹤丸就这样回到了现世。

“‘如果恢复了意识的话,就睁开眼睛吧,鹤丸国永。’”

像是被锐利的尖刀劈开了脆弱的玻璃,鹤丸国永吓了一跳。

睁开眼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也吓了一跳的三日月。

但是很快就收敛了脸上的情绪,三日月露出了一贯的柔和笑容:“欢迎回来,鹤丸。”

稍微愣了一下,鹤丸想起了自己失去意识之前发生了什么。

自己所受的伤,大概已经到了需要对方确认一下灵魂是否还与人体牵系的地步了吧。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刚才的那个,是‘言灵’吗?”

“啊啊。”并没有否认,三日月点了点头。

“你这家伙,居然连这样的东西都能用吗?到底要强到什么程度啊。”

“不如说,鹤丸你的伤势已经严重到了需要我用到这样的东西的程度了。”三日月轻巧地将话题从自己转向了鹤丸:“主上可是很生气的呢,伤好之后鹤丸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了。”

“那可还真让人害怕啊……其他人呢?”

“多亏了鹤丸,大家都没有受什么重伤,现在都已经治疗完毕了,知道鹤丸醒了的话,差不多就会过来了吧。”

“应该是多亏了三日月你吧。”

鹤丸的脑海中,浮现出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一个画面——冰冷的新月划出痕迹,将周身敌人斩杀殆尽。

在鹤丸到来之后一直留在本丸的三日月宗近并不是没有踏上战场的能力,相反,这柄刀大概比任何人都更加强力。

伸出手,鹤丸将手指舒展开,然后握成拳。

与人类不同的双手天生就有着厚厚的茧和有力的手指,是一双适合握刀的手,虽然没有仔细看过,但是三日月大概也有着这样的一双手。

但是在鹤丸所见的时间里,那双手大部分时间都捧着各式各样的茶杯,度过着闲适又平静的时光。

“三日月你啊,有主动向主上申请过出阵的时候吗?”

静静地看着鹤丸,三日月用不变的表情做出了回答:“没有呢。”

“是吗……”静静地吸入一口气,然后将肺部冰冷的空气吐出,鹤丸移开了视线:“这么说起来,在被你叫醒之前,我似乎梦见到了很久以前的事。”

新月的瞳孔因为惊讶而收缩了一下。

“我曾经作为陪葬品和主人一同进入过墓穴,在那里目睹了人类的死亡。”

“陪葬品……鹤丸吗?”

“啊啊。”转向一边漏进阳光的圆窗,鹤丸勾了勾唇角:“倒也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但是却不会让人感到讨厌,在那之后要是没有被人挖出来的话,大概也就不用知道所谓的‘死亡’究竟是为什么让人感到恐惧了吧。”

“恐惧……鹤丸害怕死亡吗?”

“当然。”

鹤丸坦率地回答道。

在那之后,被挖出的鹤丸再次回到了人之子的手中。

墓穴中腐朽的气息被洗去,沉静的空气被袅袅升起的熏香取代,静止的时间也再次在四季的更迭中飞速流转。有着温度的有力手掌再度握住白蛟的柄卷,在空气中摩擦出硝烟的气息。温热的血顺着刃纹流淌,温度灼烧刀刃。

对于刀剑来说,这便是所谓的“活着”。

并非静置于某处,受制于刀鞘,被泥土和水汽侵蚀,渐渐锈化折断,也并非被细心保养,存放于柔软的布料之上,成为受人观赏的藏品。斩杀于血肉,奔驰于战场那才是刀剑“活着”的姿态。

于是,之前在坟墓之下永恒的静止就让人觉得害怕了起来。

明明还没有锈蚀,却无法再被挥动,明明还没有折断,却无法再被使用,如果要再次面临这样的境况的话,还不如直接将自己的灵体毁灭了还比较干脆。

“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直到现在鹤丸也依旧是这么想的。

“三日月,你还记得自己曾经问过我,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刀剑的你,在我眼中是什么样的存在吗?”

“啊啊。”

“现在的我,大概能够给出答案了。”

但是这样的答案,却在对上那双眼睛的瞬间被咽了回去。

看向鹤丸的目光,似乎一瞬间涌上了摇曳着的水汽,但再仔细一看的话,却又和平时一样,温和却没有任何波澜也什么都没有印入。

“鹤丸?”似乎是在那双金色的眼中看见了什么,三日月歪了歪头。

“不,还是算了……”

鹤丸再次别开了目光。

“是吗。”看着那样的鹤丸,三日月也并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那么,既然鹤丸已经醒了的话,我就去向主人汇报一下,顺便让药研过来看看吧。”

“啊啊,拜托了。”

点了点头,三日月站起身来,走出了手入室。

门被关上,手入室安静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那位女士”就是目前写过的所有本丸中唯一的鹤丸厨——星射永光。

我一直在想,要不要给三日月不出阵这件事给予一个理由。

是“不出阵”还是“无法出阵”,这一点犹豫了很久。

因为要是给予一个理由的话,鹤丸对三日月的恐惧就会有些无理取闹,毕竟对方是有着原因才无法出阵的。

但是如果不给予一个理由的话,要怎么样才能把那么强大的一柄新月束缚在本丸内呢?

稍微思考之后就得到了上面的那个答案。

并不是不能出阵,也不是不想出阵。只是因为还没有等到在等的人,所以暂时还需要这具人类的身体,而这样的理由,并不想被对方知道。然而,因为照顾人本来就是三日月,所以本丸的大家都默认三日月已经把自己的情况跟鹤丸说了。

这一对的恋爱路途还真是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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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籽铃回复了 花花献给叶神:系统自动?

墨籽铃回复了 kuro:因为没跟大家说wwww感谢一直以来的支持!今年也请多多指教!

墨籽铃回复了 时望:谢谢~

时望:太太生日快乐~

kuro:哇太太生日快乐!(虽然迟到了……

鹤起澄洲寒:首杀

 

墨籽铃回复了 kuro:是的!(怎么一猜就中!)

kuro:被被,被被的恋人!一期嘛???

墨籽铃回复了 璐草:是哦!久远的恋心最美好了呢~(沉迷

璐草:这边的本丸是三日月先懂得爱和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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