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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虾不配看我的文|鹤中心杂食,刀剑任意排列组合丨特殊传说丨其他丨AO3:Eyeless_Inkbell

【第十章:朝颜(完结)】为鹤所恋的永缺不盈之月

第十章:朝颜

“轻伤3人,中伤4人,重伤1人,碎刀1人。以上就是本次战斗的损伤报告。”

春天温暖的空气悄悄地凝固住了。

“优先治疗重伤人员!”

“呜哇!乱!你没事吧!”

“喂!谁去把绷带拿过来!”

“三日月,三日月殿下!!”

……

与外面的混乱形成对比,审神者用来办公的谈话室内弥漫着可怕的沉默。

“碎刀的……是鹤丸国永吗?”

抓着报告的手微微颤抖着。

“主上……”

这个本丸并不是没有发生过碎刀的事情。

但在那之后很快到来的鹤丸,多少治愈了因为失去刀而伤心不已的审神者,可以说,鹤丸算是审神者某种意义上的心灵支柱。

但现在那样的存在已经不在了,所以前来报告的刀们,都做好了承受任何后果的准备。

细小的吸气声传来,审神者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刀们:“清光、长谷部、山姥切。”

“‘是。’”

“你们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伤员的处置和本丸的运转就暂时交给你们了。”

想象中的崩溃并没有到来,无论怎么看都是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的女性,反而更让人担心。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明天就会重新振作起来了。所以就拜托你们了。”

露出浅浅的笑,审神者将报告放置到一边:“今天就这样吧。”

虽然知道那是在逞强,但跪坐在旁边的刀剑们也无法再说出更多的言语。

做出了简短的回应后,负责报告的三人离开了谈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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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白日间战场上的血腥和烟尘都已经远去,春日的庭院中,传来水流静静流淌的声音和扩散着的樱花香味。

这里是自己的房间。

确定交往以后,审神者很开心地为三日月和鹤丸划出了只属于两人的庭院,而鹤丸则在春天到来之前,将庭院布置成了能够看到樱花和水流的样子。

转过头,本应在自己醒来前就开始对自己恶作剧的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鹤丸?”

试探性地叫出了恋人的名字,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平时总是两人一起的房间,此时变得空旷了起来。

“……”

穿上衣服,三日月走出了房间。

“主上,请问已经入睡了吗?”

露出微光房间的门,被敲了三下。

“还没有,进来吧。

“失礼了。”

门被来开,出现在那之后的是深夜也依旧端坐在案桌后的女性。

“三日月……身体没事了吧?”

“啊啊,托您的福,已经痊愈了。”

“嗯。”审神者轻轻点了点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事实上,我是想来查询一下出阵表。因为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鹤丸,是不是去远征了呢?”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起来,沉重的气氛让人难以呼吸。

“三日月……”像是在压制着什么,审神者的声音颤抖了起来:“鹤丸它已经……”

某样东西被小心翼翼地放置到了案桌上。

啊啊。

原来那不是梦吗?

血液味道和渐渐失去的温度,再次在脑中复苏,最后出现在脑海中的,是在自己怀中闭上双眼的满月。

被放置在桌上的是纯白的刀鞘。

有着鹤的纹样的刀鞘用金色的锁链装饰,平时被佩戴的时候总是反射着太阳耀眼的光芒,闪烁的样子,让人眼睛都会疼痛。

但能够放置其中的刀刃却已经消失了。

放在刀鞘旁边的是破碎的铁片,纤细的刀身也好,美丽的木纹也好,锐利的刀剑也好,现在都已经化成了不规则的碎片,散落在木质的盒子中。

那是曾经被称为“鹤丸国永”的存在。

三日月伸出手,将指尖放置到木盒的碎片上。

冰冷的触感传来,然后是指尖的疼痛。

回过神来的时候三日月的手指已经被锋利的碎片划破了。

“三日月……”

“我没事。真是的,即使是变成了这个状态,还是这么喜欢吓人啊。”三日月微笑了起来,“主上也不必太过伤心了,毕竟有形之物终有损毁的一天,我们就是这样的存在。”

如同长者般,三日月缓缓吐露了安慰的话语。

“三日月殿下……”女性的声音哽咽了起来。

“而且鹤丸那样的存在,想必也不会想见到主人悲伤的表情吧。”

抿住了唇,女性用力吸了吸鼻子。

“哈哈,还真是坚强呢。甚好甚好。”

“三日月殿下的这种说法,简直像是把我当做小孩子一样。”

“对于我来说,就是孩子没有错”露出温和的表情,三日月将手掌覆盖到了那些刀身的碎片上:“主上啊,虽然是很冒昧的请求,但是这些可以由我来保管吗?”

看着那样的三日月,审神者沉默了一阵,最后开口道:

“我明白了。”

审神者伸出手,平举于刀的碎片之上。

破碎的刀身发出亮光,随着审神者的动作,依次排列出完好时候的样子,然后如同一把完整的刀般,插入了刀鞘。

 “那就由三日月殿下来保管吧。”

审神者用双手举起了刀。

“啊啊。”同样也伸出双手,三日月郑重道:“我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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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三日月立刻奔赴于遥远时间彼岸的战场。

如同沉寂的海面终于掀起狂澜,一反之前温吞的进攻,历史修正主义者让溯行军们配合着检非违使的行动,对刀剑男士们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几乎每一个本丸都传来了令人扼腕的战损报告。然后在这样的攻击持续了一周后,终于演变成了无法再保持被动的状况——有本丸受到了攻击。

一般情况下来说,本丸因为有结界的保护,所以受到黑暗扭曲的存在是无法靠近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有被入侵,并遭受了攻击的本丸,也就说明,敌方很有可能已经找到了攻破结界的方法。

这样的认知,让大部分的本丸都陷入了恐慌,政府召集各本丸审神者连夜召开应对会议,最终以时之政府方先发制人作为完结。

“以上就是本次会议的主题。”

失去爱刀的打击,不断从前线传来的战报和连续的通宵会议,让本来就没什么体力的审神者疲惫不堪,但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布置安排之后的作战。带着脱力却还是勉强支撑的声音,让刀剑们都感觉到了自己主人正处于崩溃边缘的事实。虽然感到心痛,但身为刀剑的男士们除了认真完成分配下来的任务,也没有更好的,让她打起精神的方法。

“队伍编制和出阵的再确认请参照手边的文件,要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今天的会议就此解散。”

大概也明白了主人想要在这之后立刻倒下睡觉的想法吧,会议没有任何拖延,就这样结束了。

“不过,这样的安排还真让人喘不过气啊。”

看了一眼出阵表,小狐丸叹了一口气。

“嗯,确实呢。”同样看着出阵表,三日月微笑着回应道。

“……”斜过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小狐丸微微眯起眼:“你没事吧,三日月?”

“什么?”保持着不变的表情,三日月转过头去。

“你……”

现在真的还存在于此吗?

最终将这样的话吞了下去,有着美丽毛发的太刀移开了视线:“不,没什么。可不要太勉强自己了啊,三日月。”

“啊啊。”将出战表收进袖子,三日月站起身来:“那么,差不多也该出发了呢。”

血的腥味在蔓延。

冰冷的雨从天而降敲击地面,泥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污浊地面,无法落地的雨水被衣物吸收,承重的感觉让大幅度的挥刀都成为一种累赘。

明明已经是暖春,黏在身上的温度却让人从心底感到寒冷。吐出的气息带着热气,身边却冰冷一片,这样的感觉让人十分不悦。

“真是讨厌,这样的话,一点也不可爱了啊。”说着抱怨的话,作为队长的清光从腰间抽出打刀:“就让我们快结束这种让人不快的战斗吧!”

“啊啊。”做出了回应,微笑着的三日月也拔出了刀,金色的新月中有危险的光彩摇曳了起来。

随着领头两人的动作,同一队的队员们也都拔出了刀。

“那么,上吧!”

“哦!”

冲击,躲避,砍杀。那是拥有人身之前就已经习惯的动作,在拥有了同伴和掩护之后,【战斗】这种事情就变得更加得心应手。

虽说一直被当做贵重品慎重对待,但果然战场才是刀剑生存的意义。就这点来看的话,像这样被人驱使,三日月不仅没有丝毫不悦,甚至有一些感激。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自己直到腐朽都不会得到这些宝贵的经历吧。

【所谓的刀,果然就是要战斗吧。】

雨水被划破的声音一同,这样的台词似乎在三日月的身后响了起来。

这么说起来,因为自己的背后总有人守护,所以……

“三日月殿下!!!”

在同伴发出惊呼的同时,银色的刀刃已经逼到了眼前。

在思考之前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侧头的同时,左脚蹬地。银色的利刃划过额头,带来灼热与冰冷的感觉。在敌人攻击落空的瞬间,将刀身后拉,然后刺出。

发出咆哮,有着巨大身躯的敌人,倒在了自己身前。

“三日月殿下!你没事吧!”从旁边开辟出道路冲过来的是烛台切光忠。

“哈哈哈,抱歉,让你担心了。看来是我大意了。”

眼前的视野变成了红色,这样的经历还是第一次体验。

毕竟在这之前,总是会有人在刀挥下之前,就为自己挡下。

“三日月殿下?”

似乎察觉了三日月的情况,光忠开口道。

“唔姆,应该只是皮肉伤,无妨。”擦掉眼前的血液,三日月站起身来,“人类的身体,要是长久不活动就会变得迟钝呢。”

出刀,然后狠狠斩下敌人的首级,喷溅的血液混合雨水一同落下。

如同在发泄一样,上位者的威压毫不压制地倾泻出来,连站在一边的光忠都感到了一瞬间的窒息。

如同空气被凝固住,又再次被允许流动般,三日月甩掉刀身上的血液,然后收敛气息,再起露出微笑:“如你所见,爷爷我还能战斗啊,也请光忠回到自己的位置吧。”

“我知道了。”喘了一口气,光忠点了点头,然后补到了阵型的空缺处。

这样的战斗,也得快点适应啊。

这么想着,三日月向着敌人迈出脚步。

战斗、负伤、回归、手入,然后再度前往战场,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如同三日月对自己所说的那样,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战场,身边欠缺着某人的状况也已经习惯了。

就好像那人只是去了和自己不同的长时间远征一样。

事实上,三日月到现在也没有这个本丸已经失去了一个人的实感。

时间到了的话,就会回来了吧。

这样的想法还深藏于三日月脑海的某处。

所以在战场上的三日月没有丝毫迷茫,一如既往地用利刃斩落敌首。如同新月般凌冽且锋利,却不再有着灼热的温度。

“三日月殿下这样下去,还真是让人担心啊。”

看着手上的战斗报告,审神者拿起一边的马克杯。

从战斗记录上来看的话,持续的出阵,并没有对三日月在战场上的判断,造成什么影响。有他在的战场,总是能极为快速而安全地清理干净,甚至比有鹤丸在的时候还要干脆利落,但在关于他对于自己身体状况的察觉上,就不那么乐观了。

跟着需要出击的部队不断出阵,不仅自己没有要求任何休息,就连本来安排了休息的时间,也跟着别的部队出阵,疲劳积攒让肉体达到极限,直接倒在战场上,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前面两次还能被他用各种借口糊弄过去,虽然同队都被要求了封口,但其实什么都知道的审神者,到了第三次也不能坐视不理了。

喝了一大口咖啡,也是因为战事紧张许久没有休息的审神者叹了一口气。

“那么,下令让三日月殿下强制休息?”

一边的光忠开口道。

即使是天下五剑的三日月宗近,面对审神者的【命令】也不会有能力违背。

因为所谓的【来自审神者的命令】,对于刀剑们来说是绝对的。虽然从没有使用过这样的强制力,但事实上,让刀剑男士无条件服从审神者,这样的条约是从一开始就有的,只要使用的话,即使是三日月也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呆在本丸休息了。

“嗯……虽然我也很想这么做,但估计会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哦。三日月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算我不说,光忠你也能够猜到一点吧?”

“……”

那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去回想的记忆。

如同自己兄弟般的纯白太刀,在自己如同往常般等待的时候,从战场上回来的却成为了没有温度的金属碎片。即使是本应为没有感情刀剑的光忠也感到了难过。

那么,当时就在现场,身为恋人的三日月,又怀抱着怎样的感受呢?

这样的事情连想都不愿意去想。

三日月应该就是在用逼迫自己的方法,让自己没有力气去想别的事情吧。

于是光忠沉默了下来。

“要是那样,倒还好了……”看穿了光忠的想法,审神者缓缓吐出一口气:“但似乎,比想象中还要麻烦呢。”

“主人的意思是?”

抿了抿唇,审神者没有做出解释:“再观察看看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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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了纯白色的世界。

不断落下的大片白雪中,传来金属叮当的声音。

那是他十分熟悉的声音。

于是他转过身。

“哟!好久不见啊,三日月。突然出现吓到你了吗?”

完全没有改变的外貌和说话方式,就连身上的阳光味道都没有丝毫改变。

“来的真迟啊,鹤丸。”

三日月笑了起来。

“啊啊,真是抱歉,毕竟下着那么大的雪啊。”

并没有停下前行的脚步,鹤丸直接从三日月身边走了过去。

随同鹤丸一起,三日月也迈开了步伐。

“真是,前阵子的出阵累死人了,明明是这么大的雪啊,对方却直接从雪下面冒出来,还真是吓到我了……”

并没有离别已久的感觉,就像平常出阵回来的日常一样,鹤丸说着自己当天的所见所闻,一边向前走去。

如同乘着风一般,只是普通行走的人,转瞬之间已经和三日月拉开了很大的距离。等意识到的时候,鹤丸的身影已近越走越远了。

得赶快赶上才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三日月就是这样觉得。

千万不能将视线移开,不然的话,自己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鹅毛一样一样的大雪一片片落下,走在前方的人,很快就很景色融为了一体。

“啊啊,对了对了,还有啊……”

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三日月已经被甩在了后面,前面的人依旧用十分开心的声音说着自己在战场上的见闻。

“鹤丸?”

三日月发出了焦急的声音,但很快就被卷入风雪中,消失不见。

没有注意到吗?

“鹤丸!”

用平时完全不会用的音量喊出声,三日月奔跑起来,但无论如何也赶不上只是在普通行走的鹤丸。

纯白的颜色一点点将眼前的景色替换,灰色的天空也好,积雪的平原也好,金与银白的身影也好,如同被色块填满般,渐渐消失。

这样下去的话,自己会失去这个人。

一定要快点追上才行。

一定要……

“鹤丸!!!”

三日月用尽全力发出喊叫。

“啪嗒。”

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传来。

于是三日月睁开了双眼。

纯白的景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有着柔和月光照入的和室。

这里是三日月的房间——或者说,曾近是三日月宗近和鹤丸国永的房间。

有些茫然地转动视线,然后三日月看见了让自己醒来的元凶——那是原本应该好好放置在刀架上的太刀,纯白的颜色,在这样的昏暗的夜晚,刺痛人眼。

啊啊,对了,名为鹤丸国永的人已经……

从床上起身,三日月拿起了白色的太刀。

握在手上的刀鞘有着陌生的冰冷感。

那是与刀的碎片完全不同的温度。有着银漆和金属装饰的刀鞘,有着莫名地冰冷又温暖的感受。

但那都已经不是人类的感觉了。

【鹤丸的手真温暖啊。】

第一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受到的是白皙皮肤之下奔流的血液。

第二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见了遥远过去的梦境。

第三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明白了所谓的冰冷是怎样的感受。

那也是三日月最后一次从鹤丸那里感受到的温度。

在那之前,三日月一直以为,只要握住那双手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感受到春日的温暖。但最后一次握住那双手的时候,那个如同白雪一样的人,第一次为自己带来了冬日的冰冷。

金色的满月洒落大地,投落下三日月的影子。

握紧了手中的刀鞘,三日月让剑柄靠在自己的肩头,然后轻轻将那柄白色的刀剑拥入怀中。

“鹤丸……”

在这之前,无论何时,只要呼唤这个名字的话,就必定能够得到回应。

如同鹤般轻盈,如同满月般明亮,如同夏日般耀眼。那样的存在,无论何时都会陪伴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带来惊喜。

夏日的星空,秋天的红叶,冬天的雪人,春天的樱花……只要头鹤丸存在的地方,每一天都像是被渲染了色彩一般,目之所及都被点亮。就连现在也是,若是再度呼唤出声的话,那个人似乎就会说着“吓到你了吗?”从某处出现一样。

“鹤丸。”

“鹤丸国永。”

“鹤。”

“鹤丸。”

“鹤……”

风吹了起来,将三日月渐渐变小的呼唤卷入夜中碾碎。

做出回答的,只有沙沙的樱树以及细细流淌的河流的声音。

鹤丸已经不在了。

事到如今,三日月才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如同阳光般的气味也好,温暖的手心也好,柔软的发丝也好,那些事物,已经再也不可能感受到了。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分别吗?

【人类的身体。比起身为刀或者是灵体的时候,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现在的三日月能够清晰地明白鹤丸当时的话了。

心脏像是被挖出一个洞般,疼痛和空虚的感受让人窒息。痛苦的情感如同心会就此死去一般。

要是身为刀剑的话,一定就体会不到这样的痛楚了吧。

要是在知晓这些情感之前就再度化身为刀剑的话……

“鹤丸……”

“好想见你啊……”

抱紧手中的刀,三日月闭上了眼。

泪水与刀鞘相击,发出细小的“啪嗒”声。

樱花的花瓣旋转着从树上飘落,然后很快被水流带走。

第二天,三日月并没有再前往战场,而是接受了众人的好意,留在了本丸。

不知道为何会从刀架上倒下的太刀并没有被放回原处,而是留在了三日月的身边。

冰冷的刀鞘无论用多么怎样紧握都不会残留温度,刺痛着三日月的心。

并没有想要和鹤丸一同破碎的想法,但是那样的疼痛却让人感到疲惫。

“扣扣”

敲门的声音传来。

“三日月殿下?我可以进来吗?”

“无妨。”

房间门被拉开,出现在那里的是本丸唯一的女性。

“看起来身体上是没有什么大碍呢。”

将手上的托盘放置到床边,审神者原地坐了下来:“要喝茶吗?”

“抱歉,让您担心了呢。”明白了对方的来意,三日月起身,将茶壶里的水倒入茶杯。

“不,该道歉的是我才对,没有注意到你一直往返于战场。”

是真的没有注意到吗?

要是平时的话,三日月一定会笑着将这样的话问出口吧。

但现在三日月却只是将倒满了茶水的杯子放到嘴边。

“三日月殿下认为,拥有人类的情感是一件痛苦的事吗?”同样也拿起了茶杯,审神者开口道:“我曾经认为,让拥有人类身体的刀剑们也拥有人类的情感是一件必要的事情。这样的决断是否是我过于自傲了呢?”

“……”

让刀剑们拥有情感并不是一件坏事。

但现在的三日月却无法说出任何安慰的话语。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呢。”

将茶水一口气喝完,审神者静静看着坐在被子上的三日月。

神色的头发没有被仔细打理,微微有些凌乱。深色的瞳眸中,美丽的新月已经失去了一如既往的耀眼光辉,变得有些阴暗起来。

审神者轻轻吐出一口气:“抱歉,是我失礼了,现在的三日月殿下不是适合讨论这种话题的状态呢,容我下次再来拜访吧。请好好休息。”

“啊啊,抱歉。”微微点了点头,三日月接受了对方的体贴。

“要是饿了的话就先吃些茶点吧,那么,午饭时再见。”

拉起门,审神者离开了房间。

放下手中的茶杯,三日月再次倒回床上。

他并不是不明白审神者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的。

只是……

将纯白的太刀拥入怀中,三日月闭上了双眼。

在那之后,三日月陷入了沉睡。

无论谁,用什么方式都没有无法让三日月重新睁开双眼。就连审神者也束手无策。

当三日月的沉睡进入第三天,回忆决定将三日月转移到政府下属研究部门的那一天,打开三日月房门的审神者发现,三日月已经不在那里了。

本丸四年,春。三日月宗近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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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关于三日月宗近和‘第一个鹤丸国永’的全部。”

端坐在案桌的后面,女性以上面那句话结束了说明。

“啊啊,和那个‘三日月宗近’是恋人吗……所以我的眼睛里面,才会出现这样的东西啊。”像是听见了什么头疼的东西,鹤丸按了按眉心:“也就是说,我和‘第一把’其实是一个人吗?”

“嗯……关于这件事的话,虽然有做了一些调查,但是鹤丸你并没有‘第一把’的记忆吧?”

“啊啊。确实。”

“所以,不用勉强将自己和‘第一把’联系起来,虽然同样是‘鹤丸国永’,但鹤丸就是鹤丸,我不会将你当做代替品的。”

“真是温柔。但这样听来的话,我出现得还真是冒昧呐,抱歉,让你们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

“没有那回事哦。”审神者摇了摇头,然后露出了温和的微笑:“你能来到这里我很开心,鹤丸。”

静静守候旁边的大太刀也露出柔和的笑容。

看着那样的两人,鹤丸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

“虽然是别的话题,但是主上,你是怎么看待让我们拥有人类情感这件事的?”

“我曾经认为那是一件必要的事哦。”保持着柔和的微笑,审神者的表情变得有些悲伤。

“是吗……抱歉啊,问了奇怪的话。”

“没事。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辛苦你们了。鹤丸、石切丸,今天就好好休息吧。要是还有别的事情就放到明天来考虑。”

“啊,我知道了。”鹤丸站起身来。

“请主殿也务必早点休息。”

“嗯,晚安。”

坐在案桌后面的女性向两名刀剑男士挥了挥手。

那天晚上,鹤丸做了梦。

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飞舞着樱花的庭院中,在他正对面屋檐下,坐着即使用“美丽”都无法形容的男性。

走廊上的人,形状优美的手中,环抱着纯白的太刀,如夜般的头发落在他的脸侧,微微垂下的眼中摇曳着金色的上弦之月,那是比什么都更容易让人认出他的身份的证明。

“三日月……宗近。”

“鹤丸……”

“——?!”

以为自己的声音被听到,鹤丸微微愣了一下,但眼前的人却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抱紧了手中纯白色的刀鞘。

如同溺水之人抱住最后一段浮木般,看起来优雅又轻柔的动作但却给人一种拼尽全力的感觉。仿佛不抓紧那一柄刀鞘,就会沉入不见底的水中一样。

那不是身为‘三日月宗近’应有的姿态。

所谓的‘三日月’,优雅又美丽,端庄而威严,战斗时如同凛冽的明月,微笑时如同春日的溪流,虽然也有犯傻的时候,但确是无论何时都是充沛神气,礼仪俱到,不被外物动摇的存在。

这样被阴霾所覆盖,蜷缩神力,被黑暗侵染……

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敲击,不断的痛楚让人窒息。

“三日月……”

“鹤丸。”

“三日月……”

“鹤丸国永。”

“三日月宗近。”

“鹤。”

“三日月。”

“鹤丸。”

“三日月……”

“鹤……”

“三日月!!!!”

如同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鹤丸大喊出声。

“叮——”

空气像是被击碎一样,响起了细小的铃声。

【汝之辉芒,在下甚为期待……】

【三日月宗近。锻冶中打除刃纹较多,因此被称作三日月。多多指教了。】

【鹤丸的手真温暖啊。】

【原来鹤丸有着和我一样的心意吗?】

【我知道了,那么和我约定吧,鹤丸。‘一定要回到我的身边’。】

【鹤丸啊,可以再一次握住我的手吗?】

回忆的片段不断从眼前闪过,等意识到的时候,鹤丸的眼前已经被泪水模糊。

啊啊,留下那个人孤独一身的自己,是多么地残酷啊。

想要触碰眼前的人,但鹤丸伸出的手,却轻易地从三日月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那是已经不再拥有人类身体的,破碎的刀剑的灵。

既不是神明,也不是人类,只是因为担心被留下的人,而化成的幻影。

事实上“鹤丸国永”是唯一用自己的双眼见证了不为人知的那三天中发生了什么的人。

在那之后明白了悲伤和离别的三日月,放弃了身为刀剑男士的职责,陷入了沉睡。

放弃了职责的三日月,失去了作为神明不会动摇的“心”,神力渐渐衰弱的,最后完全被黑暗侵蚀的。

等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让人伤心的事情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鹤丸能做的,只是看着那个人一点点被拉入黑暗的深渊。

“鹤丸……”

“好想见你啊……”

从拥抱着自己“遗体”的人眼中,滑下了泪水。

“三日月……”

以拥抱的姿势,鹤丸轻轻揽住了眼前人的身体。

“真是个笨拙的老爷爷啊,我不是说过一定会回来的吗?”

依照约定,回到这个曾经和你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所以……

“你也快点回来吧,三日月。”

“叮——”

细小的声响再次响起,眼前的一切都化为虚无。

于是眼中有着新月的鹤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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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雷鸣,时雨至。

夜空被风卷起的云所覆盖,逐渐燥热的空气中被叠加了一层层的水汽。

夏日的第一场雨就快来临了。

没有月光的夜晚,本丸走廊屋檐下的灯笼,点燃了漆黑的暗夜。红色与白色的灯火摇曳着,在庭院中拉出长长的影子,如同鬼魅的身姿般。

在那暗影的最深处,有着破碎外表的刀剑缓缓显出了身形。

如同神明般优雅,却又如同恶鬼般丑陋。原本光洁的额头伸出锋利的双角,原本姣好的面容被黑色与青色的脉络覆盖。身体扭曲,并长出了骨头的单翼。

“还真是变成了足够扭曲的样子啊,三日月。”

从暗影的另一侧走出来的是纯白的神明。

银色的发与金色的眼,眼中摇曳着的是月初的弯月。

那是对方已经被黑与红蒙蔽的双眼中失去的东西。

“嘎——”

散发黑气的刀剑,口中吐出沙哑破碎的音节,如同被本能驱使般,在看见鹤丸的瞬间他就拔刀冲了上去。

“喂喂,这么着急真的好吗?”

唇角微微勾了起来,鹤丸在同时抽刀,格下了来自正面的攻击。

刀与刀的撞击发出“当”的声音,清澈的神力如同水的波纹般扩散开来,吹散了包裹着扭曲刀剑的黑雾。

“唔……”发出了闷哼,曾经名为三日月的刀剑将力重压在刀上,然后借力向后跳开。

“这样就不行了吗?”

发出挑衅的语句,这次由鹤丸先发动了攻势。

持刀冲击的姿势,在接近对方的瞬间变成了由上往下的劈砍。

迟疑只出现在瞬间,当刀向着自己的头顶劈下的瞬间,有着新月打除的太刀,已经由另一只手支撑,格在了头顶。

被血的颜色染红的眼中,出现了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辉。

勾起笑意,鹤丸收刀。矮身,以剑撑地,伸腿扫了出去。

啊啊,就这样回想起来吧。

轻盈跳起,对方躲过了下盘的攻击。

你原本是何等美丽的存在。

后退,转身,深色的狩衣划出弧度,如同舞蹈般优雅。

战斗着的样子是何等的优雅。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

墨色的云层发出撞击的轰鸣,隐约的闪光照亮大地,那份战斗着的姿态,在鹤丸眼中与记忆重叠。

划破空气的刀刃,灼烧着的热度和挥落时的重压。

那是即使外貌扭曲,也不会有丝毫改变的,属于“三日月宗近”的战斗方法。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

刀剑再次相击的时候,那双血色的眼中,已经渐渐浮现了金色新月的形状。

鹤丸笑了起来。

那是如同孩子看见了新奇玩具时,好奇又开心的纯粹表情。

“我乃五条名下杰出之刀,其名为鹤丸国永!”

转动刀身,再次与对方拉开距离。在落地的瞬间,鹤丸冲向一边的矮墙,在跳起的同时转变方向,劈向对手。

手持新月之刀的人缓缓地勾起唇角,露出了惯有的高贵笑容,一如往昔。

“三条名下,天下五剑之一,其名为三日月宗近。”沙哑又破碎的声音,但其中的优雅和沉静却没有丝毫改变:“在此拜见。”

三日月格下向自己劈下的刀,并借力将人甩出去。

“哈哈……这还真是吓到我了。不过,不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啊。”

再次调整后态势,鹤丸冲了上去。

“这么久不见,鹤丸的眼里多出了罕见的东西呢。”

“吓到你了吗?”

“吓到我了,简直就像是月亮一般美丽呢。”

“被三日月你这么说,我可笑不出来。”

“诶呀诶呀。”

刀与刀的交错间,夹杂着话语的往来。

“三日月啊,我曾经以为,所谓的月是会永恒存在的东西呢。”

“是吗,身为物的我无法长久存在,还真是遗憾。”

握紧刀身,鹤丸用力挥出刀。

“真是奇怪啊,我原本认为丢下你如此残酷的一件事,现在却完全没有想要道歉的心情。”

“哈哈,因为鹤承诺过会回来啊,是没有信守承诺的我不好。”微微后退,躲开向自己劈来的刀,三日月十分突然地跳起,与鹤丸拉开了距离。

因为战斗而摩擦出热度的空气一点点沉静了下来。

“所以这一次换鹤丸来相信我,好吗?”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

被闪电与灯笼点亮的夜空下,三日月露出了微笑。

水汽凝结,然后化为雨滴,噼啪的雨点在地面砸出了斑驳的痕迹。

“那么,这次就让我与你约定吧,‘无论何时何处,我必定会回归于鹤丸国永的身侧’。”

手被窝成拳,然后放开,然后再次窝成拳,鹤丸深深起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我知道了,就这次就由我来等待吧。”

双手握剑,鹤丸蹬地冲向了三日月。

刀剑刺入肉体,然后是双手被血侵染的温度。

那是作为刀剑的鹤丸,感受过无数次的过程。

然后这具身体会就这样变得冰冷吧。

刀剑不会有人类身体腐朽并化为白骨的过程。死亡的刀剑会就这样化为灰尘,消失殆尽,不会留下任何曾为人身的证明。

美丽的双眼也好,温暖的双手也好,露出的笑颜也好,吐露的语句也好,都将成为只存在于记忆中的事物

原来如此。

原来自己那个时候做的就是这样的事吗?

被雨水浸湿的身体变得沉重起来。,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鹤丸。”

伸出手,三日月温和地抱住了刺向自己的人。

“我一定会再次回到这里的。”

此时眼中显露出新月的你是如此美丽,期望再次看见这样景象的自己,一定会寻着月光再次回到这里吧。

所以……

“啊啊。”鹤丸伸手,回抱住那具已经失去了温度的身体:“要快点回来啊,三日月。”

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

即使天无雨,我亦留此地。

不断落下的雨滴,模糊了光与暗的境界。雨中的两人仿佛就像是相拥的恋人般,让时间都不禁驻足。

本丸四年,初夏,三日月宗近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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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叶片旋转着飘落,在映入渐渐变成浅灰色天空的池塘留下圈圈涟漪。河水的流动变得缓慢,与之相反,风却变得越来越凌冽——秋天就快要结束了。

“主上啊,你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你是怎么看待让我们拥有人类的情感这件事的’吗?”

跪坐在煅造屋中,让刀剑显现的水池前,鹤丸这么问道。

 “当然。”

同样也跪坐在一边的女性做出了回答。

 “那个时候让你做出了那样的回答还真抱歉啊。但是现在的我可以明确做出回答了。拥有人类的感情,确实是十分必要的,但有时候,人类的情感确实会变成累赘。”

“真是矛盾啊,那么鹤丸希望自己拥有情感吗?”

“那是当然的,不然不就感受不到惊吓了吗?”

“说得也是呢。”

审神者笑了起来。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看看,这家伙会为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吓吧。”

鹤丸向着眼前的水池伸出了手。

绽放着睡莲的水面轻轻摇曳着,流动的水面之下,静静沉睡着新的刀剑。

强韧而美丽的刀身上,浮现出弯月的打除。

深吸了一口气,鹤丸念动了唤醒刀剑的言语。

伴随着光辉与飘落的花瓣,美丽的新月在空中展现了形体。

“三日月宗近。锻冶中打除刃纹较多,因此被称作三日月。多多指教了。”

轻盈地降落地面,名为三日月宗近看着眼前纯白的刀剑,微笑了起来。

“我回来了,鹤。”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雷神短歌】

决定写这一幕的时候,脑子里想起的就是这两句短歌,所以果断地就写了。

写的时候这边也是初夏呢,下过雨之后的空气清新又干净,个人十分喜欢~

鹤丸在最后选择和三日月战斗是为了确认是否能够将三日月从暗堕状态拯救回来,通过战斗,鹤丸用自己的神气唤回了三日月的神智,但三日月的回答却是“所以这一次换鹤丸来相信我,好吗?”,也就是说三日月明白,已经暗堕的刀即使恢复神智也只是暂时的,所以让鹤丸杀掉自己。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

我会想办法让你从暗堕状态回到这边来的,所以三日月啊,留在我身边吧。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即使天无雨,我亦留此地。】

不用担心,鹤丸。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所以,相信我吧。

最开始设定的最终舞台是悲凉的收场,鹤丸不得不和三日月战斗,即使三日月恢复了神智,鹤丸最后还失手杀掉了三日月。但果然这样持续的悲伤不适合三日月,于是就这样开心地手合着结束了。

“你死吧,死了赶紧回来”的感觉~

【关于第九章鹤丸没说完的话】

事实上那个时候鹤丸想问的是,要是战争结束了的话,三日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是就此沉睡,还是一直留在本丸?

这个问题要是有机会写番外的话,大概会进行仔细的探讨,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希望大家喜欢~若是不介意的话,请让我再稍微说一些题外话吧。

三日月和鹤丸的故事是在玩游戏之前就打算写的,不如说,就是为了写他们的故事才开始玩游戏的,之后调查了很多的资料,也亲自去了日本,写了大量的废稿之后,就是你们现在看看到的这个故事。

但是事实上,现在这个也不是完整的版本,随着网络连载的完成,这边的修改版也完成了,要是不出书的话,之后应该会整理放出吧~(要是出书的话有人会买吗?)

鹤丸和三日月之间纤细缓慢的情感是我在写的时候才渐渐理解体会到的东西。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失去一个人又是怎样的感觉?这样一边做出了很多思考,一边渐渐让两个人的情感在手下成型,于是就成为了现在呈现出来的东西。

现在的我大概暂时没有办法体会到更加深刻的东西了吧,这么说起来,我所描绘的这些情感,同时也是我从三日鹤身上学到的东西呢,能够遇见你们真是太好了,鹤丸国永殿下,三日月宗近殿下。

我认为喜欢上一个人都是有理由的,所以在写文的时候也创造了这样的契机,但是很多时候,喜欢上一个人其实没有什么理由吧,对于大家来说又是怎样的呢?有喜欢的人吗?喜欢上这个人又是什么样的感觉呢?要是在这篇文章完结之后也能来跟我讨论这样的问题就好了~我会很开心的。

那么,若是有机会的话,再会吧。

墨籽铃·2016/08/04

 

 

 

读者留言统合:

墨籽铃_星樱之名回复了  Spectator:明天爬起来就更……

Spectator:怎么还不更

墨籽铃_星樱之名回复了  熊本熊命:因为,写起来比较爽(不)

景明回复了  墨籽铃_星樱之名:火眼金睛的我【嘿嘿嘿】

墨籽铃_星樱之名回复了  景明:对!

景明:是HE对不对!

Spectator:快更啊,让他们在一起啊!

熊本熊命:前排……为什么这段时间好多大大都喜欢写虐的(´°̥̥̥̥̥̥̥̥ω°̥̥̥̥̥̥̥̥`)

芥里_橙纸:噢噢更新了!感谢大大!☆

Spectator回复了  墨籽铃_星樱之名:再来一更(=^・ェ・^=)

墨籽铃_星樱之名回复了  Spectator:我今天不是更了吗(委屈)

Spectator:快更啊

墨籽铃_星樱之名回复了  熊本熊命:QWQ

墨籽铃_星樱之名回复了  --口罩希--:倒数第二章了哦!

熊本熊命:莫名其妙的老泪纵横了(抹眼睛)

--口罩希--:快要完结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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